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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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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认识?”阿杰见两人的状态就知是故人。

陈静忙解释:“哦,他是我老师,我以前是跟着苏老师学摄影的。”

“哦,名师出高徒,果然是这样啊。”

苏震忙又接了话“哪里哪里,是小陈自己天赋好有悟性,还努力。”

虽然如今的陈静已是非常不愿意离开母亲,但是此次的西藏行是很早前就跟几个朋友约好了一起去的,两个月后有个非常重要的摄影比赛,能在这个比赛中获得名次也就意味着在这个行业中已是佼佼者,而且奖金也相当可观,陈静这次就是特意为了这个摄影大赛采风去的。出门的时候,看着母亲,陈静这才发现母亲近几年老得很迅速,她满是愧意,心里默默说着这次回来后再也不做长途旅行了,除非带着母亲去享受。

一行五人,三男两女,两辆吉普,上海出发西藏。这是一段漫长曲折且无法预知状况的旅途。这六人,并非都是摄影师,只有陈静和另一位男生是为了摄影而去,男生叫阿杰,没有寻常所谓艺术家或者越野爱好者的那些大大咧咧胡子拉碴,反倒是干净斯文,又阳光健硕。同行另一女孩,叫麦子,运动系女生,年轻活力,专业装备。剩余两名男同胞,一人是户外俱乐部教练,寸头,黝黑憨厚,精力充沛,与麦子到是挺搭的一对,叫华。最后一人,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人称光哥,光头,运动墨镜,别看年龄比其余几人大,却是资深驴友,上过多次西藏,生存技能丰富。这五人,是出游绑定的小团体,各自有各自的优势,相互不冲突,合起来还挺全面,相处融洽。陈静、阿杰和光哥一辆车,麦子和华一起,光哥打趣说他无论在哪辆车上都是极亮的灯泡。

车行至雅安一切都很好,康定往后的路段坑洼也就多了起来,并且一路海拔上涨,光哥如小叮当一般变出了氧气瓶、兵工铲,解决了各种状况,一直到达新都桥,5人决定当晚在此留宿,这里也是陈静和阿杰的第一个目的地。新都桥被誉为摄影家的天堂,在这里有草原有河流有藏寨,还能远眺贡嘎山的主峰。安顿之后,两人拿出相机开始了工作,同是摄影师,但是陈静和阿杰又是不同风格,陈静偏人文,拿着相机到处拍人,表情扑捉快准狠。而阿杰是拍景,支起脚架,静静等风起风落看云卷云舒。

陈静一下午的镜头里记录了满足简单幸福的当地人的开怀大笑,记录了劳动时的艰辛,也记录了孩子们对于上学的渴望,每一种表情都深深打动到了她,当然,她希望这也能打动到评委。正在专注找素材的陈静,忽然发现镜头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放下相机,定睛望去,果然是他,苏震。

苏震,是国内极具权威的大摄影家,年轻时获奖无数,如今更是各种比赛的评委,他的风格一如他的人,恣意狂放,背叛不羁。当然,陈静对于见到苏震的惊讶,并非源于他的名声,而是因为他曾经是陈静的老师,也是陈静心里那根永不能言说的刺。

聊一点小番外,苏震有个培训学校,陈静当年是其学生,也是为数不多的悟性很高的女学生之一,苏震自然对陈静有了特殊对待。当年青涩的小花朵陈静本就对苏震有着强烈的仰慕之情,加上苏震本身外形俊朗气质不俗,于是情愫渐生芳心暗许。这苏震也慢慢对聪慧的陈静有了好感,只是无奈家中早有妻儿,只能发乎情止乎礼。但是,日日相见的两人,终有崩溃决堤,洪荒爆发的一日。压抑太久的情感,一旦爆发,那可要比丝丝细流润物无声严重得多。那段日子是陈静觉得此生为止最为疯狂的经历,所有教条、框架、不耻、道德,统统被他们抛到了身后。许是因为两人很有默契地明白苏震不会放弃家庭与陈静在一起,所以,就在能疯狂的日子里尽情放纵,想用最短的时间过尽别人一辈子相守的年岁。其实,苏震曾经想过向妻子提出离婚,但陈静觉得这是苏震必须要为其妻儿所承担的责任,自己已经很不道德地抢走了实体苏震,那么这就更应该让苏震承担起照顾妻儿的责任和义务,这话听起来太过于冠冕堂皇太过于虚伪,但年轻的陈静觉得这是唯一能减轻一些她的愧疚的方式——把婚姻这个一纸承诺留给对方,至少这个看起来薄薄的一张纸,能代表着责任、义务和共有财产。陈静的思路更让苏震爱她爱到疯狂,一个女人,只求与你相爱,不要责任不要名分没有牵绊,还为你的家庭考虑,这大概是多数男人的梦想吧。陈静做到了,苏震得到了。其实,陈静何尝不希望能真正和这个男人光明正大永远在一起,只是,她明白,越是逼着苏震离婚放弃一切,她越早失去苏震。

两人的关系维持了两三年,陈静依靠自己的能力加上苏震在各种场合的力荐,当时已经小有名气。终有一日,在一个电视节目中,苏震作为嘉宾出席,带上了妻子,人前幸福恩爱的样子让陈静实在无法接受,虽然苏震一再强调只是为了节目,但,谁知道呢?陈静终于下定了决心离开,她断绝了和苏震的一切联络方式,背起行囊到东南亚漂泊了一个月,本想学小清新去尼泊尔发现太吃苦去欧洲发现太费钱,于是马来印尼新加坡加泰国是合适的选择。回来后的陈静,晒成了小麦色,眼神中也多了些硬朗,不再是之前那个傻白甜,而是如今独立桀骜的陈静。这两年陈静始终没有男朋友,并非没人追,只是,还没遇到一个能让她有和苏震在一起时那样兴奋和为之疯狂的人。

这么多年后的今天,这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突然出现在了面前,陈静是有些恍惚的。她从未想过再见,也不愿再见。陈静并不会完全忘了或者彻底放下苏震,她只能把心里关于苏震的一切封印起来不去触碰,但若相见,她自己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这个男人对她而言,有着致命的诱惑力,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对极了陈静的喜好。

正在失神的时候,苏震也看到了她,四目相对,两人都抖了一下。然后,阿杰也看到了,很开心地朝着陈静叫到:“那是苏震吧?真的是他啊。”接着就叫着苏老师向苏震跑去。在年轻摄影师心目中,苏震是大神,能遇见,就如同小粉丝见到了大偶像一般。阿杰在那里很热情向苏震做着自我介绍,陈静只能慢慢跟在后面走过去,近了,停下脚步,轻轻打了个招呼。

苏震也很尴尬地冒出了一句:“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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