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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ct. 310. 棠棣鹡鸰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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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信闭了嘴,忍住担忧看着自己的胞妹。阳光透过层层交叠的合欢树叶,在君怜身上造出奇幻的光斑。昭信不由想起那年河中叛平后自己在齐州郊亭见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她刚刚跑过马,掀起帷帽的面纱来,面色红扑扑的,阳光透过郊亭外的柳树,在她脸上、身上打下奇异的光斑。夫家的大祸虽然让她倍受打击,却并未真正摧毁她的精神,甚至,可以说是对她的一种解脱……。

他甚至想到了更早以前的少年时代,兄妹俩一起随父辈郊猎的情形。君怜从小体质不强,一应将家子女的刀枪步射功夫都不在行,唯独马术尚可,那都是他教的。母亲不放心君怜单独跑马,总是说:“二哥儿,好生看着你妹妹!”他带着她在一片树林中小跑,忘了那是些什么树,记忆里就是一片青春洋溢的苍翠。那时候,他侧过头看护她,阳光通过深浅不一的绿叶洒下的光斑,随着人与马的移动,也在君怜的衣衫上快速变幻着。

重重叠叠的光斑,跨越岁月与世事的鸿沟一齐出现在昭信眼前。

昭信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眼睛。君怜静静地看着他。“呵,有灰尘飞到我眼睛里了。”昭信笑着找了个借口。

“‘棠棣黄花发,忘忧碧叶齐。人闲微病酒,燕重远兼泥’……。”君怜心下了然,缓缓说道,“二哥,手足之情,本自难舍。昔年做女儿时二哥对我的呵护,君怜一直不敢忘记。”

大周境内某处官道上。朱雀等四人打马疾驰而过。

某溪流旁。朱雀等四人饮马,歇息。朱雀一言不发,心事重重。

某驿馆大门。是一个阴霾的清晨,朱雀等四人匆匆走出,早有人牵马等候在外。

某乡村小路。韩铄下马向村民打听着,村民向远方指点。韩铄回转,向骑在马上的朱雀回禀几句,朱雀点头。一行人打马远去。

东京大内。坤宁殿庭苑中。

昭信只得再次抬手擦了擦飞入眼中的灰尘,方强笑道:“君怜,昔年二哥不过郎当少年,对你呵护不周,实在愧称兄长。……依我看,你目下虽然病着,也不必过于伤感,不是‘人闲微病酒’么?微病而已,多养养就好了。”君怜颔首:“嗯,全仗二哥吉言呵护。”昭信轻叹一声:“‘棠棣花重发,鴒原鸟再飞。德比代云布,心如晋水清’。君怜,你明德惟馨、心志清远,二哥早已呵护不了你,倒是你护着二哥的时候多呢……”

“棠棣”自古象征兄弟间亲热友爱,所谓“常棣(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鹡鸰(脊令)”自古象征兄弟间互助互救,所谓“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君怜是昭信的女弟,兄妹情深,故而两人引棠棣、鹡鸰之典比拟相互感情。君怜吟咏棠棣花发之句,是表明自己理解二哥此时心中的难受;而昭信回以棠棣重开、鹡鸰再飞之句,则表明自己对君怜的关爱一如既往,并且鼓励她不要对病情灰心失望。

君怜听了昭信的话,怔忡半晌。二哥还是那个二哥,从小到大对她的关怀始终未变。如果没有这场病夹在中间,这本该是兄妹间极其美好的夏日晌后时光。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开启一个沉重的、让人悲伤的话题,趁着自己还有一点精力,趁自己还扛得住。

“二哥,咱们说说家里的事吧。”良久,君怜轻柔道。“好。”昭信颔首。

合欢树下,君怜靠在一张竹躺椅上,身上搭着一幅宽宽的丝帛。根据御医的建议,天气好的时候,侍从们将她搀扶出来晒晒太阳。她的脸隐藏在树荫下,身子沐浴在阳光中,看起来精神似乎好了一些。

君怜召昭信入宫,选择在庭苑中接见他,一面算是遵从医嘱,一面也避免二哥隔帘见到自己卧榻的样子过于颓靡,引动伤心。侍从们趁着圣人离开殿宇,抓紧时间打开窗棂透气,又忙着用包括艾叶在内的混合草烟去薰炙屋子的每个角落,以杀死那些钻到宫里空气中的无名毒邪。

未几廷献引昭信到来。昭信撩袍欲下拜,君怜忙道:“二哥,免礼。”示意他在紧挨着自己身旁的椅子上落座。

昭信依言入座,小心观察着她的面色。今日君怜不施粉黛,面色苍白,让他暗暗心惊。但他仍旧含笑问候道:“君怜,今日可觉着好些?”“嗯,好些。”君怜照例答道。

莲叶为君怜捧来一盏药汤,又为昭信上了茶。昭信默默看着君怜将药汤喝光,不由问莲叶:“御医多久来一次?这样的药汤,圣人一日要服多少?”莲叶答道:“御医是每日晨昏都来的。一共有三种药,汤、丸都有。这是其中一种,早晚各一碗。”昭信又问:“光吃药么?粥饭肉蔬呢?”“早午晚各半碗,肉蔬都熬在粥里了。”昭信看向君怜:“都能吃下么?”君怜笑了一下:“差不多吧,二哥不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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