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升平活了三十年,从没有过这一刻的慌张失措,在他看到程橙橙几乎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除了那一抹令他心疼的冷漠。
他走上去两步,程橙橙一动不动,就那么眼神凉薄的望着他,用一种无声的质疑在控诉。
蒋升平觉得很无力,他连解释都不知从何说起,他以为她也经商,明白商人在应酬方面的不可推脱与逢场作戏,但程橙橙除了正经的公事外,所有掺杂一点利益色彩的应酬都被程毓璟一力阻挡,她可以大展身手,却不会被谁伤到,因为她是完完全全被保护在羽翼之下,可蒋升平不同,他已经没有了父亲,失去了最大的保护屏障,真是连试水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一口气推向了这商场看似风光实则惊涛骇浪之中。
他要顶着要踩着的天和地,要面对的风与雨,都只能靠着他一己自己去闯,除了他自身存活的希望,还有宏扬这个巨大的担子。
他必须活得比所有人都成功,才能配得起他的姓氏。
蒋升平刚想伸出手,秦谬忽然在旁边出声,他一只手轻轻拉开程橙橙,另外一只手朝前伸展,对蒋升平说,“蒋总,久仰大名,宴会时没有机会和您过多接触,是我失礼,请您多担待。”
蒋升平不得不将目光从程橙橙脸上收回,他看着秦谬,本能的抗拒与敌意让他的眼神有些凌厉和不善,秦谬在商场时间不长,可比蒋升平更有经验,察言观色是他非常出色的一个本领,他仍旧挂着很友好的笑意,手伸在半空,没有任何尴尬之色。
伸手不打笑脸人,蒋升平面无表情,眼神的锋芒和阴狠收敛了一些,他和秦谬握住手,暗暗较劲,力气都用了极致,蒋升平遗传蒋华东的硬骨头,倔强不认输,力气更是比寻常男人大,秦谬文质彬彬,根本承受不住,不过三秒钟脸上就有些发白,布了一层浅薄的汗珠,程橙橙的目光始终定格在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的卢莎脸上,没有看到两个男人之间随时爆发的电光火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