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也许就这样下去，一切便会渐渐明了。

方轶像看着自己的弟弟一样很是同情地看着他，虽然他们刚认识，虽然小湖比他先存着几百年，可看他说话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比自己小一些的那样的人。

“里面都是这些壁画吗？”方轶冲小湖安慰性地笑了笑，“那个古格银眼，也是壁画？”

“大部分都是。古格的壁画，主要有佛像，菩萨像，女尊像，高僧祖师像，护法神力像，供养人像，佛法故事，说法图，礼佛图，密教曼荼罗像。对，就是这十种，嘿嘿。那古格银并不是壁画。”小湖说完得意地抱着天瑜自顾自地走在前面，突然回过头来嬉笑着说：“那是你们族人留给你的一件法器。”

“这个女子啊，”小湖突然打断了方轶的话，接着笑着说，“便是那天皆城第一任城主，倾城一。毕方鸟，是她的坐骑。听说是当时江湖第一美人呢……我在外面池底生生地看了她几百年。”说到这里小湖突然停了下来，深深黑色明亮的眸子里面晕开着一些略显悲伤的云雾。“来，方轶，我们往里面走，听那个人说，里面的壁画更好看。”声音都变得带着些哽咽。

“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不，一条鱼啊……”

小湖终于被方轶的话一下子逗得笑了出来。

方轶是故意的。

“那任城主是个游侠，把我千里迢迢带到这里，一路上给我讲了很多事情，你的事情，天懿族的事情，然后就消失游荡江湖去了。奈何那天渊门是被施了法的，你不来，开不了。于是乎，我只有在那天渊池守着。守候等待是我们横公一族的天职跟宿命。刚被带来的时候我才刚出生，呀，一晃那么多年了呢……”小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几乎停不了。

“这些壁画……”方轶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此种飞天壁画，满是惊叹。

小湖看了看方轶，忍着笑一边抱着天瑜走一边像老人絮叨家常一样慢悠悠地说：“这些啊，才只是你们天懿族瑰宝中的冰山一角呢。”

方轶说不出来自己对天懿族，这个似乎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关系的古老族群有着什么样的感觉。一路走来，倒是越来越感到赞叹。虽然这个叫做天懿族的给他的世界带来了无数的莫名其妙无数的困扰，让他越来越对自己感到陌生。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时候却非常喜欢这种感觉。

他还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眉间，手腕处都有红印的人存在。仅仅是有这样一种存在，很多个夜晚就会给他很多的想象和丝丝安心的感觉。

终于有了人来，终于有人听自己说话了。

一种自责油然而生，或许，我该早点来？

但是，这一切，也太巧了吧……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种叫做命运的东西，它蒙上你的眼睛，牵着你的手，随风四处游荡，然后把你扔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让万般生灵，自生自灭。

“这个……”方轶指着面前一幅巨大的壁画。

“这个，叫使者西来。看。”小湖用一只手拖住天瑜，另外一只手腾出来指着壁画的顶部。

方轶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外面的石壁上有一幅跟这个一样的画，最前端毕方鸟背上坐着一个……一个很美的女子。”

小湖因为方轶在很美的女子那里停了一下忍住差点笑出来，“哎呦，你还知道毕方鸟呢。”

“嘿嘿，早些时候遇到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