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离开以后他才又听见孙小飞道：“我一直都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去瑞士，好像不是为了滑雪，可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点也想不起来。”

他在病**边上坐下，想要安慰孙小飞什么。可是张嘴张了半天，终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孙小飞嘲地笑道：“可能我就不应该与珍琪在一起，这些年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若再加一个残废……”说到后来，他的笑声更加苍凉无力。

“不要这么想，她现在选你，自然就已经料到可能需要承担的一切。更何况情况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更权威的专家，治好你。”

情况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他说：“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到这里来。虽然我已经不大记得自己当初到底做了多少伤害你的事情，但你还愿意到这来看我，谢谢你。”

抱着花瓶与花束的珍琪旋身进了病房附带的洗手间，宋瑜沉默了一会才道：“别说傻话，有些东西不记得就算了，在说你以前毕竟帮过我的忙。”

“可是我跟珍琪之间的事情，我知道在这件事上我对不起你，可我没办法控制住我自己。她曾是你的妻子，也一心一意只爱着你，可是你不爱她，你爱你现在的妻子。那段日子我看着你们俩在一起，看着你郁郁寡欢，看着她伤心难过，那简直是一段糟糕透了的日子。可至少请你相信我，即使在你们关系最糟糕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我跟珍琪一直都是清清白白又清清楚楚的关系，是在你们离婚以后，我在伦敦重新与她相遇，我才自私地给了自己又一次机会，而这次，我已控制不住自己，我没有放手。”

宋瑜的眉眼一跳，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口沉闷闷的，堵得难受。

有医生进来查房，他努力在自己的情绪崩溃以前压抑住自己。

那么糟糕……

单手撑在“绿时佳苑”的电梯墙壁上，宋瑜自己都要笑死了自己。

他听查房的医生简单询问了一下孙小飞的状况，又问他的腿是不是感觉好一些了。

孙小飞就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得太久和躺得太久的关系，我总觉得腰部以下全部都已经麻痹。”

医生看了看他的腿，“表面的恢复情况不错，不过做完手术以后还要再照一次。但是作为医生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下半身持续长时间有麻痹的感觉，那你或许要做好坐轮椅的准备。”

这一句话太具震撼效果了，好像什么东西瞬间在宋瑜的心底炸开。

好多想要解释想要呐喊着说出来的一切他全都说不出口。他甚至看到病**上沉痛闭上双眸的孙小飞只安静了不过数秒，还是轻声对医生道：“好，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