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话题转到“对不起”的时候，范淡细眉微蹙，心中怒吼冉冉，多年的付出与等待，有岂是他一句简单的对不起所能弥补的，她放在膝盖的右手合拢，用力掐着手心，极为不耐烦的说：“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我挂电话了。”

“等等。”林轩的声音迫切的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们谈谈，关于韩晴的案子。”

范淡咬着嘴唇，不留任何余地的嘲讽，“我想你搞错了，她已经同意离婚了，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范淡吞下食物，眼神闪过一丝皎洁，很果断的摇了摇头，抿着嘴巴颇有深意的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说谎。”

正是用餐高峰期，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中，只有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如夜晚的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顾行安的心倏忽间慢了几拍，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很陌生，陌生到他不知所措，正当他想说什么，范淡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不切适宜的响了起来。

他清咳一声，不自然的拾起餐桌上的水，轻轻抿了一口，视线移到窗外。

窗外，天色灰暗，寒风呼啸，行人戴着围巾帽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匆匆略过，他看了一眼，了无生趣，还不如看她，随即收回了视线。

自从俩人关系确定下来后，只要一有时间，顾行安都会来律所陪她吃午饭。

范淡一开始还会拒绝，也刻意告诉他不用这样做，但是他却义正言辞的说：“这是我的事，你可以拒绝，但不能阻止。”

范淡听了，直翻白眼，不过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事儿，它像是空气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你的世界，待你习惯过后，转身毫不犹豫离开，令你猝不及防。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残忍的事了！

范淡低头扫了一眼，来电号码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但她的眉头却不动分毫任凭手机响着，直到消停。

直到顾行安的眼神带着探究几分看了过来，或是心虚，范淡有些坐立不安，她稳了稳神，展露出一个笑容，嗓音透着几分温婉，“推销电话。”

话刚落音，手机又欢快的响了起来，有种她不接就不停的架势，范淡脸色一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她没有出声，只是把手机放到耳边，静静听着电话里的声音。

电话那头仍然是熟悉于心的声音，只是时间变了，地点变了，身边的人也变了，再也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了。

午饭吃到一半，顾行安突然说：“明天我可能不能来陪你了。”

因为他常常来律师的缘故，同事对她颇有微词，说她傍上大款了，还有什么故作清高之类的，虽然她不太在意那些人的眼光，但是她还是喜欢低调些。

听完范淡咬着筷子，拼命抑制住内心的兴奋，装作很平静的道：“没关系的。”

其实，心底巴不得他不来。

顾行安淡淡扫了她一眼，随即挑了挑眉，不满的吐槽：“难道你就没有一丁点不舍，假设没有也要装装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