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死。”

“国公爷，不好了。”管家跌跌撞撞的滚了进来，面色着实惊慌之极。

笔尖颤了颤，一滴墨滴在了字上，季卿面色不满，“天大的事，也不该如此不成体统。”

元宝有些沉默，半响，抚着那块匾额声音都带着些颤抖，“小爷，对于他们来说，我们到底算什么？不通文墨的泥腿子？还是头脑简单的傻大兵？西凉军当年最惨烈的那一仗，几乎全军覆没，死的只剩了几个人，可他们硬生生的憾住了八万燕军。漠北这么些年，战死了多少兄弟，小莫，阿城，我们一起长大，死了就连尸首都凑不齐，那么多的牺牲，那么多的衣冠冢，就是为了这么一群王八蛋么，这么一群成日里以贵族骄傲，却半点不干人事的王八蛋？小爷，你甘心么！”

霍行一闭了眼。

双手捧着接过了牌匾，前进的步履坚定，一如七年前。

“我霍行一，想要护佑的从来，都只是敬我爱我护我的人们，这群人，只是幸运罢了。”

匾额放进了主帐，霍行一抬起右手，紧握成拳，锤了锤左肩，“总要让你光荣的回归啊，现在，还没到时候。”

霍行一毫不顾忌的用衣袖将匾额仔细擦了干净，郑重的交给了身后的元宝，这才起了身。

饶是有心理准备，看到屋子里的情景，她也是忍不住的怒火冲天。

诺大的空间里，竟是只在角落里稀稀拉拉的堆了些铠甲及长矛，霍行一提步欲进，楚郴拦住了她，指了指门框。

边边角角满是蜘蛛网，一只铜钱大小的蜘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仿佛是在警告，这是它的地盘。

楚郴挥手让兵士先来打扫一番，看着霍行一，怒极更多的却是悲哀。

楚郴已经在营地前候着了，身后只有五十名青龙军，不过对于那些酒肉之徒，五十人，足矣。

护国公府，书房。

“爷爷，这可是抗旨。”季泽看着头发花白的护国公，“太子到底是个什么德行，爷爷你不清楚么，当真要为了他得罪漠北？”

护国公季卿看着季泽，这个他最宠爱的长孙，叹了口气，“现下已经不是我们能退的时候了，你姐姐成了太子妃，就注定了季家要和太子绑在一条船上，哪怕他并不是皇上属意的储君，我们也得给他推上去，不让你去军营，是太子的意思，你也不用担心，承恩侯府那边也都递了消息，今日，没有人会去。”

铺开了宣纸，狼毫笔尖沾了沾墨，季卿挥笔写下了一个霍字。

霍行一别过了头，看着那块中间已经有了裂痕的牌匾，太*祖皇帝亲笔的字迹，就这样被随意的丢在地上践踏，心里更是不好受，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种拼死沙场的荣誉被糟蹋的感觉。

收拾好的屋子里，没了呛人的烟尘，军备的腐朽让人看的更加清楚，锈迹斑斑的铠甲，长矛的杆部已经中空，就算粗略估计一番，这也不过一百套左右，霍行一看了眼楚郴，“军需就这么点？”

“是，我们检查了整个营地，就这么点，就连战马也没有见着。”

“他奶奶的，我不想等了，这里交给封元，去点齐人马，把他们都给小爷我抓回来。”

“末将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