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厚这么说，秦昊笑了，和聪明人谈事就是痛快，一点就透。陈厚的脾性秦昊清楚，他不担心对方会做出对不住自己的事情，商业圈子里引狼入室的教训比比皆是，秦昊可不希望自己的合作伙伴在身后拿着刀子虎视耽耽。

聊到午夜，隔壁的声音早已没有了，两个人终于沉沉睡去。不睡不行了，一会儿还要早起赶地铁去和人家谈判。第一次见面，迟到可不是好品德。

生病了，没更，今天恢复，谢谢各位。

;

陈厚对薄薄的墙壁那边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盯着秦昊又看了看，问：“真不是在骗我？”

秦昊说：“你没带笔记本电脑，要不咱现在出去找个网吧，我给你看看他们给我发的邮件？”

“那还是算了，睡吧，明天还要谈正经事情，这么红着眼睛去可不好。”陈厚重新钻进自己的被窝，又扭着头问：“哎，我是不是以后得管你叫老板了？”

“……那倒不用，厚子，咱还是先考虑一下开什么价吧。”秦昊又坐起来，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拉开灯说说话。陈厚是自己的第一个合作伙伴，必须要做到交心交底。

“这网站是你办的，该买多少钱，你说了算呗。”陈厚的心情在兴奋之余，又有一点淡淡的沮丧。自己在燕京IT圈里混了两三年，也不过是个小公司里的小小程序员。人家倒好，随便鼓弄出来个网站，就有人上赶着谈收购，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燕京的夜色很美，尤其是在天空中没有那么多灰色雾气的时候。这个年代，雾霾还不曾占据报纸和新闻的显著位置，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没有戴上厚厚的口罩。秦昊一个人徜徉在街头，看着道路两旁高楼大厦里透出来的点点灯火，又转头瞧了瞧一家饭店透明厨房里摆着的泛着油亮色泽的烤鸭，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晚饭在街边的小店里吃了一碗炸酱面，硕大的海碗里盛着一团洁白细长的面条，和着泛起油光的炸酱，三口两口吞咽下去，顿觉肚子充实许多。抬头正看见陈厚的身影，秦昊抬手招呼道：“厚子，我在这儿！”

“要不要来碗面？”

“不急，老秦，你说的事是真的？不是在骗我开玩笑的吧，我倒了好几次车才来到这儿，车费花了好多呢。”陈厚顾不得其它，急急地拉着秦昊边走边问。

“当然是真的，明天你和我一块去不就知道了？这次到燕京的收获如何，找到合适的工作没，要是干的不顺心，就和我一块干吧。”

秦昊听出了陈厚话里话外的意思，说：“厚子，上学那会儿，我叫耗子，你叫厚子，咱俩是班里的二子，一块儿打饭一块儿背书，一块儿翻校门出去看录像，我被老师抓住了你还要回来陪我受罚，你的第一封情书是我替你写的，我的那些小秘密你也知道。”

“我是个念旧的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哥们，兄弟，有人说兄弟就是拿来背叛的，叫我说那样的不是真正的兄弟。所以呢，我会让你帮我打理囧事网，今天我把你招呼过来，不是单单为了告诉你，有大公司要收购我的网站了，哥们我要发财了，不是那么回事儿。有钱要大家一起赚。”

“说句狂妄一点儿的话，这网站是我随便鼓捣出来的，网站的流量你知道，现在你也看到了，大概能买一点钱，数额恐怕还不小。但是呢，厚子，我以后的路不会仅仅是这一个网站，还有更大更多的钱等着我去赚，有更广阔的天地等着我去开拓，以后的路能走多长，我也说不准。但我需要一个伙伴，伙伴你懂吗厚子，就是合作的那种，不是单纯的上下级，不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厚子，你愿意和我共同走下去吗？”

秦昊觉得自己有些煽情了，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打动陈厚，要知道这家伙以后可以算是IT圈里知名的人物，不过现在正是他失意的时候，能不能招揽到，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陈厚开口说：“老秦，我还是叫你老秦吧，耗子这名不好听，也影响你以后的形象。别的不说了，跟着你干了，不过工资可得高点，比我原来挣的少了我可不干，IT圈流行炒老板鱿鱼你是知道……”

“我还是不太相信你说的话，那可是XL啊，开什么国际玩笑?记得我去年那家公司想找他们联系点业务，人家根本不搭理你，牛气冲天啊。”陈厚还是一头雾水，在家的一段时间实在是憋闷的难受，见母亲身体好些了他便来到燕京，打算重新投入IT程序员的行列。接到秦昊的电话，陈厚不假思索地就来了，当然这是看到同学加好友的情份上，至于秦昊所说的网站收购，陈厚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囧事网的流量涨了不少，他看在眼里，同时也有许多成就感，但以他一个普通程序员的眼光，还看不到囧事在互联网上掀起的巨浪。

秦昊费了半天唾沫，终于让陈厚相信，自己来到燕京就是为了和XL高层商谈网站的事情，而不是游山玩水随便瞎逛。回到小旅馆，和正在嗑瓜子看电视的老板说了一声，老板马上找出一套被褥放到另房间里另一张空着的床上。陈厚这时已经有些蒙圈了，在屋子里不停地走动，身影晃的秦昊眼睛有些花。

睡不着啊，实在是难受，在床上翻过来翻过去，隔壁的一对男女好像是在打架，可以隐隐听见女人压抑的哭泣声，太不像话了，打架不能在家打么，非要花钱出来找旅馆打架？

用被子捂住脑袋也隔不了声音，实在是忍不住了，一个跟头从床上翻起来，却看到一个人影趴在自己眼前，厚厚的眼镜片后面，是一对睁的圆溜溜的眼睛，要是这颗脑袋上再披上一头乌黑的长发，就更加诡异了。

“你怎么还不睡，也听见了？”秦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