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约一分钟后，黎佳尚开口，声音黯哑，“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郁丹想了很久，才想到那声“对不起”，应该是他在为很早之前因为他和周琳灵的事情而无辜牵连到她的事道歉。

至于后面的那句“谢谢”，可能是前几天在参加一场活动时，面对媒体的时候，她出于人道主义似是而非地为他说了几句求情的话。

现在这个社会，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其实郁丹那时候会突然想到为他说话，也只是被活动现场的记者逼得狠了，镁光灯闪成一片，所有人都在下面拿着话筒让她表个态！大有她不说话就不让她离开的架势，场面混乱到差点让活动举办不下去，主持人几次高声喊停都没用，主办方的人在旁边都快急哭了！

尤其是有一次，她有事去找导演顾耀北，结果刚到门口，就听到他和制片人在房间里激烈争吵，虽然刻意压低着声音.....

##

十月末，黎佳尚低调现身横店，来拍摄《花蕊夫人传》的最后几场戏。

这是郁丹在时隔近两个月后，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穿着深色的风衣，棕色的皮鞋，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厚厚的剧本在看，身边只有他的经纪人李姐陪着。面对来自剧组里面各异的目光，泰然自若，看上去精神还好，只是脸颊处明显消瘦得厉害。

一天，拍完戏，郁丹卸了妆换好衣服正要回酒店，黎佳尚突然在背后叫住她。

没办法，郁丹最后只得开口。

只是，重活一世，本来在圈子里就留下过擅自黑高情商赞誉的她，自然比谁都清楚“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个道理。更何况，得饶人处且饶人，黎佳尚曾经吸过毒是做错了事，但他最终也靠着自己的毅力戒毒成功了，所以，真没必要因为这个原因毁了他剩下的大好人生。

要说她跟媒体求情是出于两人私人交情多好，哈，抱歉，还真没有！

所以，在昏暗狭窄的走廊里，面对对面现在事业几乎一败涂地的黎佳尚，看着他明显更加消瘦的脸颊，最后郁丹也只能敷衍地笑笑，微低下头，穿着高跟鞋的脚微动，将两手拿包的姿势变成一只手拿包。

然后声线毫无起伏地说道：“都过去了，如果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有些暗沉的走廊里，对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深色针织上衣，单手插兜，一张脸隐在暗光里，一直等他走近了，郁丹才看到隐在他眼底的明显的疲惫，青色一片。

可能是郁丹回过头后看向他的目光疑色太明显，黎佳尚冲着她笑了一下，有点无奈，“我只想跟你聊聊，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有空吗？。”

等了将近十秒钟，见郁丹只是挑眉却没有反对，身边的严燕、许思琪、李晓雨、果粒纷纷离开，有眼色地表示先去车上等她。

走廊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黎佳尚又往前走了几步，一直到跟郁丹面对面一个手臂就可以碰到的位子，站定，就这样看着她。

郁丹没有回避，一手拿包，回以同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