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佳木嫌恶地低头看了一下地下的水渍，退回去一点，背在身后的手抬起来向前。

裴正诚拼命后仰，直到觉得后脑勺已经抵到墙壁上了。

裴佳木摸到他的侧脸，微微蹭了蹭，“罢了，不好也没关系。反正很快要见了，妈妈还在等你呢。”

裴正诚只觉得摸在侧脸上的手指冰凉且带着湿漉漉的气息，有种奇异的腐败味道，心里开始拼命尖叫，忍不住要翻白眼儿，竟然仍旧忍住没出声。

这时候头顶的大灯忽然爆了一声，噼啪一声亮起来。

这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就整理出一点儿思路，怀疑是不是刚才的包厢里有哪个崽子high高了自己喝错了东西。

所以才会产生幻觉……

这想法等他站到洗手台前面一抬头，就断掉了，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一头扎到洗手池里。

他的侧脸上，刚才幻觉里没某人摸过的地方，有几个清晰的暗青色指印儿。

裴正诚呼吸慢慢急促起来，浑身冒出黏糊糊的冷汗，膀胱猛然一松，淅沥沥的水顺着裤腿流下去。

从极暗到极明亮只有一瞬间，裴正诚只觉得眼前一黑。

等到再能看清楚周围情况的时候，明亮的灯光，洗手台上水晶镜子照出阔朗朗的空间，脚下地面上一滩水渍，此外一个人都没有。

裴正诚脚下一软，整个坐在地上。

外面有人握着门把手晃荡了几下，有醉鬼很大声的念叨，“特么的卫生间怎么缩起来了。”

他的同行发出猥琐的笑声，“哎呦，锁门不就为了那件事儿，棒打鸳鸯可不好，哈哈哈哈！”

裴佳木的肤色在壁灯昏暗的灯光下显现出一种奇异的灰蓝色，眼窝下有深深的阴影，瞳孔漆黑一片，“您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裴正诚牙齿咯咯作响，恍惚听明白了这句话，耳边响起巨大的轰鸣声，裴佳木的声音裹在轰鸣里好像炸雷响在头顶。

心里拼命反驳，什么叫不太好？我一向好的很……只是喉咙呼噜了几下，终究发不出声音来。

要是裴佳木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也得佩服一句，果然坐到这个地位的人没有一个简单的，心理素质真不一般。

他上前一步，裴正诚身体后仰，后腰完全靠在小便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