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锦被安排在外书房院的厢房。
沈令言负手走进去。
室内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羊角宫灯。符锦坐在堂屋北侧的椅子上,一直紧张兮兮地望着门口。沈令言的身影入目,她立刻站起身来。
两女子素无来往,但曾在宫中见过,知晓彼此的身份。
夜色中,一袭玄色深衣的沈令言,身形看起来更为纤弱,与之相矛盾的是,周身一股子肃杀之气。
“沈大人,”符锦声音透着疲惫、恐惧,“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要杀我?”没有影卫,她怕是早已毙命。
沈令言没说话,径自落座,认真打量着眼前人。
符锦已经落发为尼,寻常尼姑的打扮,面色分外苍白,眼神涣散;肩头被凌厉的剑锋扫过,衣服上添了一道口子,沁出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是谁对你下杀手,你应该最清楚。”沈令言语气平平,“暗中保护你的影卫,是奉皇上、皇后之命。”
符锦慌乱地望了她一眼,继而低下头去,回避着她的审视。
沈令言继续道:“符家的案子正在审理,你家族中的男子均已入狱。皇上的用意很明显,他想知道的,你如实相告,便能从轻发落符家;你若是不识相,便与家族一同下黄泉,我保证你会死得极其痛苦。贺太医给你诊治的时候,好生思量。”语毕起身,踩着不紧不慢的步调出门。
有小厮来禀:“摄政王路过沈府,有几句话要跟您说。”
沈令言背在身手的手动了动。大半夜的,他要去何处,才能“路过”她的沈府?
郗骁找的这理由真可笑。
她微微颔首,“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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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太医去往书房院的时候,经过通往内宅的甬路,望见郗骁与沈令言相对而立,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什么。
两个人都是一身玄色,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弱似柳,妙的是气势上竟能平分秋色:神色看起来都很平静,都是一身的杀机。
贺太医瞧着就心惊不已,连忙收回视线。
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